南日岛月亮湾黄昏景观
游客在南日岛燕里湾沙滩赶海拾贝。
南日岛浮叶村元宵节冲海活动
从九重山俯瞰燕里湾沙滩。
中秋佳节，莆田南日岛安得财富广场上，一场游园会+美食游乐嘉年华活动火热上演。各种游乐设施和网红美食“空降”现场，营造出沉浸式、场景化的节日氛围。最终，这场为期6天的活动吸引了上万人次游客来到南日岛领略海岛风光，品尝海味美食。
南日岛地处莆田市海域东南部，隶属于秀屿区南日镇，被誉为台湾海峡中的一颗明珠。主岛面积45.08平方公里，主岛周边分布着大大小小100多个岛礁，其中陆域面积大于0.1平方公里的有18个，故称“十八列岛”。
南日岛为福建省第三大岛、莆田第一大岛，但是旅游业起步较晚，仍处于半开发状态。南日岛距离最近的陆地秀屿区埭头镇石城村约5.4海里，使用车渡船，单程需要40分钟左右，而借助客渡船，也需耗时30分钟左右。
与福建省内的平潭岛和东山岛、莆田市内的湄洲岛比较，南日岛的软硬件综合水平相对滞后。眼下，南日岛在交通、住宿、游娱、设施、环卫、生态、文化等方面多管齐下，游客接待量逐年递增。2021年进岛游客突破50万人次，2023年游客总数激增至78.29万人次，同比增长28.6%。今年截至8月底，进岛游客累计47万多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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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远方的游客“说来就来”
“1990年，父亲第一次带我出岛，坐的是木帆船，上船时要爬木梯子，落船时要靠船员扶着才能在石南轮渡码头上登岸。”福建省作协会员许涓是一位出生于南日岛东端的“80后”青年教师，现任职于莆田第五中学，著有《南日岛往事》一书，她时常回忆岛上往昔生活的艰辛。
如今，石南轮渡码头的交通工具已经大变样。码头位于秀屿区埭头镇石城村，与南日岛隔海相望，是旅客登岛的必经之地。码头与海岛之间有一条南日水道，开辟有石南航线。游客从码头候船室出发，乘坐车渡船或客渡船即可上岛。
“最近几年再到南日岛游玩，感受比较深刻的就是船只升级了。以前只有车渡船，人和车混在同一艘船上，座位不够坐，有些人只能全程站着。”游客林海笑着说，“现在，如果自家车辆不进岛的话，可以选择客渡船。船上只有人没有车，环境好、空间大、座位多，更舒适、更惬意。”
2020年5月2日，石南轮渡码头首艘客渡船“秀屿1号”启航，标志着南日岛的渡海条件再上一个台阶。该船设计总吨为938吨，航速可达15航节，核定载客380人。同年10月1日，“秀屿2号”客渡船投入使用，船体设计总吨998吨，总长68米、宽10.8米，航速为15航节，核定载客380人。
“客渡船将海上旅程缩短了10分钟左右，大大方便了游客进岛。”莆田市秀屿区石南轮渡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文海说，“目前，每天对开2个航班，可以满足旅客的需求。如果游客多的话，会适当增加航班。”
记者看到，石南轮渡码头现有的候船室较为简陋，空间不大，室内设施仅有座椅，数量不多，有时供不应求，总体情况与蒸蒸日上的海岛旅游不相匹配。2021年，当地政府实施石南轮渡码头提升工程，由莆田市秀屿区国有资产投资有限公司负责建设。项目主要包括售票楼和综合楼，建成后将是石南轮渡码头展示现代风貌的形象窗口，为南日岛旅游赋能。
码头上，一座在建的大楼通体白色，外部装修全部完成，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整个建筑物外形酷似一艘大型邮轮。“项目实施后，石南轮渡码头的整体配套设施比之前又提高一个档次。”莆田市秀屿区国有资产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林展宏表示，向湄洲岛看齐，接下来还将在码头加盖防晒挡雨的步行长廊，补齐“最后一公里”，让远方的游客“说来就来”。
今年，莆田市秀屿区毓秀经济综合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购入10台海钓船，本月已从石南轮渡码头驶往南日岛码头，将为游客在主岛与列岛之间开展海钓、赶海、无人岛露营等活动提供海上交通保障。“这些海钓船由我们公司承租经营，让游客也能体验专业海钓的乐趣。”陈志聘是莆田市秀屿区钓鱼运动协会会长，他注册成立了莆田市渔人渔业有限公司。
南日岛是“全国游钓基地”“全国休闲垂钓之乡”“全国海钓竞赛训练基地”，从2014年至今已成功举办9次全国性海钓赛事。“每次参赛都会提前一两天上岛，既钓鱼也观光，前后大概住5个晚上。”吴小东是厦门人，2017年，他获得南日岛海钓赛事对象鱼（鲷类）个人总成绩第一名，“有了海钓船，以后带朋友到南日岛出海垂钓就更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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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植海岛原生态底色
随着渡船缓缓靠岸，记者登上了南日岛，落地在入岛第一村的山初村。沿着南日大道，从码头徒步行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位于寨里自然村的一个海湾，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紧挨着海堤，沙滩外是一处养殖区，退潮时清晰可见人工吊挂的各种海产品。整个海湾呈半圆形，周围陆地上生长着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那是早期种下的防风树，有相思树、木麻黄、松树等，都是受保护的生态林。”山初村党支部书记刘亚明说。
纵观整个南日岛，其海岸线绵长，超过60公里，岸边沙滩星罗棋布，这些沙滩都处于未开发的状态，保留着原生态的自然面貌。其中，月亮湾沙滩、燕里湾沙滩和福鲍沙滩的连片面积较大，沙子细软，成为游客打卡的网红地，吸引了综合服务业和研学基地项目在周边落户。
“南日岛海洋文化创意园项目之所以选址在月亮湾沙滩旁，一是因为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多，二是此处背山面海的原生态环境。”莆田市南日海洋投资开发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林捷说，该项目放眼全国海岛度假新风向，从方案到施工创下了南日岛建设史上的多个“第一”，将采用“民宿+研学+亲子+团建”的综合运营模式，打造特色民宿集群和研学基地，最大程度补齐岛上滨海旅游的服务短板。
在原生态的基础上，南日岛的绿化工作常年开展，但受资金、气候、地质等因素影响，成效有限。据统计，南日岛每年遭遇4级风力以上的时间多于300天，侵蚀了防风林带、山体和植被。在海水长期作用下，岛上土地盐碱化严重，特别是海岸线附近的土地尤为突出，使得绿化种植条件偏差。海岛山体多为裸露的石头山，存在坡度大、土壤物理结构不良、贫瘠等天生缺陷，导致补植普通植被难以复绿。
“与省内的平潭岛、东山岛等海岛相比，南日岛绿化现状确实还有长足的进步空间。”杨涵喆是南日镇党委组织委员，分管全镇林业工作。“与市内的湄洲岛相比，南日岛面积是其3倍有余，但在资金投入、政策扶持等方面却不及湄洲岛，因此绿化水平也存在一定的差距。”他说。
如何破局？2023年，莆田市木兰溪全流域国土绿化试点示范项目成功入选中央财政国土绿化试点示范项目，成为莆田市有史以来获得中央财政资金支持力度最大的单个项目，总金额为2亿元。该项目涉及南日镇13个村居，总面积为6503亩，其中补植修复2346亩、抚育修复3795亩、人工造林362亩。
今年初，南日镇通过公开招投标，启动岛上绿化试点示范项目，由莆田市山城林业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负责实施。“项目总共花了半年的时间，树苗正处于养护阶段，树种以相思树、木麻黄、夹竹桃为主。”中标单位项目负责人林金成说，“针对山体土层稀薄且不易储水的问题，我们采用厚植土层、放置保水剂的方法加以解决。”
在绿化环境的同时，南日岛也努力美化环境。今年，南日镇以项目招投标的方式，引入漳州科晖专用汽车制造有限公司，在全岛开展生活垃圾、厨余垃圾、海漂垃圾的收集和转运工作。
“最难的是收集海漂垃圾，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为此，公司专门从外地购置沙滩作业车。”漳州科晖专用汽车制造有限公司南日岛项目负责人徐建兴说，“南日岛是重要的海产品养殖基地，在岛上处理海漂垃圾方面，省内少有可供借鉴的做法。我们向当地老渔民请教，多想办法化解难题。我们相信随着渔排的生态化改造，海漂垃圾总有一天会清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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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新业态萌芽
在岛民的引荐下，记者来到南日镇港南村东户自然村一处人家，这栋民宅面海而立，门楣上的石板匾额上书写着“钜鹿世家”等字样，以郡望堂号彰显悠久的姓氏源流。户主魏珍水是岛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利用自家楼房中多余的空间，办起了“听海楼”居家民宿，与游客同吃同住。
魏珍水家所在的港南村得天独厚，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山海兼具，成为当地重点打造的旅游景区，每年都吸引了大批的游客。“此处景点众多，一天都看不完。镇上的旅馆离这边有点远，有些游客选择就近住下，在村里玩上几天。”魏珍水说，东户村的民宿发展迅猛，目前已达15家。
在南日岛，民宿是一种新业态，处于萌芽状态，从业者抱团取暖。
记者偶遇游客赵少铭一行15人，他们自行采购食材，正在魏珍水家的厨房里烹饪“江西版”南日美食。“鱼、菜、肉都是南日岛上的，但是做法偏家乡，比较辣。”赵少铭是江西南昌人，现已退休，他每年都会呼朋唤友，包车前来南日岛度假，体验原生态海岛游。
近年来，南日周边的海岛兴起了现代版的民宿，尽显极简时尚轻奢风格，许多年轻游客趋之若鹜。人有我也有，人有我更优。秀屿区、南日镇两级政府主动作为，制定相关扶持政策，鼓励南日岛有为青年回乡投资创业。时下，“90后”杨建波和“80后”吴春辉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
杨建波出生于南日岛沙洋村，大学毕业后留在福州上班，从事财务审计工作，但他时常到全国各地出差，还成了一名拥趸众多的美食达人。杨建波心系家乡，尝试借助新媒体平台把南日岛好吃好玩的东西推介出去。
2016年，为了照顾家中老小，杨建波辞别省城，回到了老家，卖起了南日岛海鲜，通过现代物流将“家乡货”运到饕客的手中。眼看着岛上的游客一年比一年多，杨建波心动不已，终于在2023年趁着南日岛获评全国“和美海岛”之时，决定再次转行，从城里聘请专业设计师，将家中老宅修葺一新改建成民宿，既保留了海岛石厝的基本结构，又融入了时兴的潮流元素。
“去年5月1日开业，总共有8间客房，房名取自南日岛周边叫得上号的小岛，例如鳌屿、罗盘、赤山等等。每年7月下旬，入住率攀升，经常都要提前预订。客人以一线城市的白领为主，他们热衷于商业气息不浓厚的地方。”郑雅雅是杨建波的妻子，主要负责民宿的日常管理和运营，他们还通过自己组建的“南日探岛小分队”，一点点揭开南日岛的“神秘面纱”，在网上发布视频，吸引了一批批网友进行探岛之旅。
比起杨建波的“小渔民宿”，吴春辉的“悦海云栖”开张得晚一些，也是利用家里的老房子翻建而成。除了自家的民宿之外，作为南日镇民宿联盟“盟主”的吴春辉还肩负重任，协助政府有关部门监督引导岛上民宿从业者规范经营。
“我家民宿还在装修当中，不久后可投入使用，届时将增加住的功能。”南日岛瞰海音乐餐厅合伙人张雄斌是土生土长的岛民，几年前与哥哥张志雄联合投资，在港南村福鲍沙滩开办高档餐厅，兼顾吃饭、唱歌、聚会等多种功能，先后举办平安宴、露营节、音乐节等活动，为海岛营造青春富有活力的度假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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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深处绵绵不绝的回响
南日岛，这座孤悬于海上的岛屿，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类活动？1987年，南日岛上出土了两处古人类活动遗址，均位于南日镇石盘村。其中，白兰坡遗址面积约800平方米，提取的文物有残石锛和夹砂黑陶片、夹砂红陶片、灰硬陶片；乱石山遗址面积约5000平方米，文物更加丰富，比白兰坡遗址多出石球、残石环和夹砂红陶纺轮。莆田市文物工作者吴芳芳告诉记者：“根据当前所见的物品判断，两处遗址都处于我国青铜时代，属于夏商周时期，距今3000年左右。”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在一些重大事件中，可以看到南日岛的身影。明代，东南沿海倭寇为患。为了构筑海上屏障，时人在南日岛设立水寨，既能控制水上航道，又能作为水军指挥枢纽，达到“倭不得入，入亦不得傅岸”的战略效果。如今，南日岛上仍然留有九龙寨址。此寨俗称“薛刚寨”，平面呈椭圆形，占地2800平方米。“寨址具有较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为研究明代建筑及抗倭历史提供了实物资料。”吴芳芳说。
顺着时间轴，历史行进至清代乾隆、嘉庆年间，距今280年左右，有一艘渔船驶至荒无人烟的南日岛浮叶村，渔民发现这里水产资源十分丰富，于是携家带口前来，最终在方圆1.7公里的土地上安家落户，繁衍生息，形成南日镇最小的一个建制村。直至今日，村民仍然讲闽南话，着惠安女的服装，沿袭闽南传统习俗和信仰，被称为“南日岛的闽南村”。
以浮叶村特色文化为载体，当地策划实施了扶贫项目，在村里修建渔村民俗文化馆，向游客展示先民拓荒史、渔民劳动工具、村民风俗习惯、日常生活器物、木帆船制作技艺等。每年正月十八，村民都会在文化馆门前的沙滩上冲海闹元宵。“这几年，通过线上直播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到浮叶村的元宵文化，吸引不少游客到实地参观游览。”南日镇党委宣传委员林芳芳说。
“有了历史人文的旅游，就像注入了灵魂和特质，必将生生不息。”莆田市秀屿区文体旅游局党组书记陈清松说，除了古人类遗址、抗倭水寨、民俗文化，岛上军民、干部群众同心协力修筑海堤的辉煌历史，同样为南日岛文旅铸魂，镌刻下可歌可泣的时代精神文化。
南日岛原由两个面积较大的岛屿组成，后因海湾变浅而露出中间的连接处，但涨潮时仍常常淹没。随着人为修堤筑田，岛上逐渐形成一部分可耕之地，养活了不少人。围垦工程始于上世纪70年代，16个生产大队的3000多名社员参与其中。受当时生产条件所限，社员们虽刻苦建设，但海堤堵口还是抵不过大风大浪，在1973年被冲毁。当时，南日公社组织人员抢修，将海堤再次合龙。1977年，工程全面建成，前后耗时7年整。
海堤是整个围垦工程的核心部分，全长2公里多，东自港南村南山，西至云万村万湖山，成为南日镇多个村庄的生命线，守护着3.9万人。海堤上有9孔水闸2座，可抵抗最强风力11级、最高潮位7.68米。
1996年，海堤被台风冲毁，全省党员干部捐款捐物，为海堤除险加固。1997年，在一线工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全省第二条反弧形防浪墙得以筑成，大大提高了海堤的防灾抗灾能力，为南日岛筑就一道壮美的海上风景线。
“闸门靠人工手动排水，每天都要有人守着，如果是台风天大雨大浪，更要有人24小时轮流值班。”林国成是港南村村民，3年前，他从村委会主任岗位上退下来后，又加入海堤管理员队伍，默默为村民巡逻守卫。“队里有个老大哥，今年已经76岁了，比我大9岁，他是1968年当的兵，1973年复员后成为海堤管理员。整个队伍现有4人，全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无私奉献的精神，仍将在海堤上延续……（记者 林剑波 通讯员 陈世玉 梁龙龙 颜炫曦 林华 文/图）
